“文明没落之说并非没有前声,尼采早在斯宾格勒之前半个世纪就预感到这一切,你如果只将尼采当作一个疯癫的诗人来认知,简单地将超人图解为时下三流小说中的庸俗小资产阶级形象,就会看不见诗化哲学背后,他作为冷酷哲人的那一面:洞察人心,明晰万物,早在西方文明如日中天之际,就意识到哲人/超人迟早将被大众放逐,庸众在广场群蝇的孳生里自甘为末人,乞求科层制官僚国家施舍的微末嗟来之食,在无尽的永劫轮回中化作历史的劫灰,等待时间的终结。曾经肆虐在亚细亚的时间之外的往事,今日也轮到美丽的欧罗巴。 时间的终结在基督教语境里有其特殊意义,这意味着耶稣基督再一次并且是最后一次来到人间,为人类做出公正的审判,良善的人统统复活,随天使被接引至神圣天堂,邪恶的人则自有其报应,在地狱还是在炼狱则看罪孽的程度。时间终结了,历史不再有其意义,因为善与恶已然两明,好坏各得其所,时间如果再流动不过取其物理上的意义,在神性的谱系里它已经了结一切。 […]